学夜3　夜深了，雪越来越大。　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风。　但是，这种安静的雪夜里并不该有骚动还是穿透了茫茫学幕，传到了它的耳朵里。　他从羊毛垛里站立起来，那只个头最大总是霸占着乳汁最充沛乳头的小犬还恋恋不舍地叼住母獒的乳头不愿放开，悬挂在它的腹下。　母獒已经顾不了许多，畜群那边传来一头羊压抑不住的凄残的叫声，已经有牦牛站立起来，焦躁不安地挪动着蹄子，发出瓮声翁气的踩踏着松散雪地的声响。　真的发生了什么。　母獒甩动了一下身体，那只小犬终于从乳头上掉落下来，它怏怏不乐地为失去了丰美的乳头而低鸣着在地上大转。母獒伸出鼻子将它推进羊毛垛里，然后踏着厚及小腿的松软积雪向黑暗中的畜群奔跑而去。　它一边奔跑，一边发出那种藏獒特有的沉稳浑厚如同石锤击打牛皮鼓的吠叫，告知帐篷里的主人。　母獒跑到畜群前时，所有的牦牛都已经站立起来，它们身上结着雪块冻成的铠甲，如同一块块浮动的巨石。羊群紧紧地挤成一团。　陌生的气味——母獒的鼻子迅速地辨别出这种比羊身上的膻气更加浓郁的陌生气味，这来自荒野的气息与羊群因为恐惧而散发出的气味同样强烈。　那陌生的气息就来自羊群的中央。母獒狂怒的咆哮着用力撞向靠在最外边的一头山羊，被它撞中腹部的山羊无动于衷的半闭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挂着霜花的眼睫毛像受惊蝴蝶的翅膀一样翕动，但它却一动不动。羊就是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只知道紧紧地挤成一团。母獒又尝试了几次，羊群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它对眼前的羊群没有任何办法， 只好狂怒地咆哮着围着羊群奔跑，试图在某个地方撕开一个口子，找到那个隐匿在羊群中的狡猾的家伙。　它向帐篷声嘶力竭地吠叫，催促主人快写出来。